陈耀东惹上大人物,遭七伙职业选手千里追杀,关键时刻,乔巴设局生擒杨老大,代哥出面平事!
在深圳宝安区,大家都知道陈耀东在这里开了两家赌馆。一家叫做沙井金之尊,另一家叫沙井金之尊二部。
在于加代的众兄弟中,陈耀东是年纪最小的。别看他年轻,性子却很豪爽,敢闯敢拼,脑子灵光,整个人有着不惧任何挑战的气势,满怀抱负和野心。他手底下带着五六十号人,里面最少有二三十个都是无牵无挂的死心塌地之徒。这帮人没家没业,没有儿女,更没有父母的牵挂。陈耀东一喊,他们立刻听令,哪怕拼了命也无所畏惧,对他们来说,只求有饭吃、有活干。
陈耀东对他们的待遇相当不错,给的工钱相当高。回想当年,这群兄弟的月薪能达到两三万,这点钱在当时可是非常可观的收入了。
年轻的陈耀东没架子,很会跟兄弟们打成一片,平时大家经常一块儿出去玩乐,感情非常融洽。
这一天,赌厅里生意异常红火,热闹非凡。陈耀东看着这火爆的场面,心里难掩喜悦,脸上挂着灿烂的笑容。他挥了挥手,把身边十来个兄弟招呼过来,笑着说道:
“今晚大家一块儿出去放松放松,好好乐一乐。”
兄弟们听了,高兴地响应着,异口同声喊道:
“行嘞!”
就在此时,文强从人群里跑过来,带着一脸恭敬,对陈耀东说道:
“东哥,我给你带了个东西。”
陈耀东微微皱眉,好奇地问:
“啥东西呀?”
文强小心翼翼地从怀里掏出一个精致的小包,打开后拿出一把卡簧刀,细细端详着,说:
“东哥,这是纯手工打造的,一把好货。”
陈耀东接过刀,仔细看了看,随后漫不经心地问:
“这玩意一把得多少钱?”
文强赶紧答道:
“一千多呢,货真价实。”
陈耀东轻轻摆了摆手,脸上露出不以为然的表情,说:
“我这个人不太用这种刀,还是习惯十一连发那把,用起来顺手,干脆利落。”
文强笑嘻嘻地说:
“东哥,这东西放身上好看,给你送一个吧。”
陈耀东终于答应了:“行,那就收下吧。”说完顺手把卡簧刀别到了腰间。
宝安区新开了一家夜总会,装潢非常豪华。刚一进门,璀璨的灯光映照在精致的装修上,墙上挂着各式风格的画作,细节处显露出奢华气息。陪酒的女孩各个面容姣好,身段婀娜,整体环境优雅,服务周到细致。
陈耀东带着兄弟们来到这里,按照惯例先点了几瓶啤酒。啤酒瓶身凉意透出,瓶壁上水珠慢慢滑落。他们又点上了干果、水果和果盘,摆放得整齐美观,水果色泽鲜艳,果盘造型精致优雅。后来,几位陪酒女孩笑意盈盈地走过来,坐在旁边陪他们喝酒聊天。
凭借陈耀东在这片地界的声望,他每次进夜总会,老板总是亲自过来迎接,脸上带着热情的笑容,敬上一杯酒以示尊重。
但偏偏这天,老板刘先生不在店里。陈耀东虽然性格有些傲慢,但扫了眼四周,内心虽然有些不爽,却也没多放在心上。
大家坐定后,陈耀东转头对永森露出几分调侃,笑道:
“永森,今晚是不是你出马安排啊?”
永森立即挺直了腰杆,恭敬地答道:
“是的,东哥,今晚全由我来C办。大家尽情玩,所有开销我包了。”
说完,兄弟们便兴致勃勃地举杯喝起酒来。
凑巧的是,就在他们正前方不远的另一排,同样隔着一个卡包的位置,也坐着二十来号人。这帮人年纪普遍在三十多岁,声音洪亮,正在高声侃大山。
其中一人满脸敬意地对坐在一旁的“三哥”说:
“三哥,你这回出来了,咱们兄弟们以后全靠你了,你得带着咱们在宝安这片地儿真刀真真理地闯出一番名堂。”
被称作三哥的男子拍着胸口,一脸自信地回应:
“那还不成,不立棍的话,我回来干啥?”
另一人连忙插话:
“三哥,宝安这边现在……”
三哥一听,立刻抬起头,眼神充满急切,追问:
“咋个乱法了?”
那人赶忙说道:
“现在这地儿被陈耀东和松岗四霸两伙人死死把控着,外地人想进来做生意的都难。有啥子打算,三哥,你得拿出狠劲来。咱们知道你胆子大、敢干,可陈耀东可不是好惹的。”他一边说一边仔细观察着三哥的表情。
三哥听完这话,脸上顿时露出满满的轻蔑,鼻子里还嗤之以鼻地哼了一声,说道:“陈耀东算啥东西?我进去坐牢之前,他在宝安区那也就是个小人物罢了。你们回去把话散出去,告诉他们,在宝安区甚至整个深圳,谁要是不怕陈耀东,或者想在这社会上闯出名声,扬名立万的,都统统来找我,我这三哥带着他们出去拼拼杀杀。不到两年,陈耀东、陈耀西的,那都得被我踩在脚下。”
听到这话,众人立刻精神为之一振,眼睛里闪着兴奋的火花,纷纷附和回应:“有三哥这话,我们兄弟心里踏实了。来,大伙儿一起给三哥敬杯酒!”
这位三哥姓杨,在江湖上大家都叫他杨三。杨三他们在卡包里说的这些话,陈耀东只隐隐约约听到了提到他名字的碎片。那时他正被身边兄弟开玩笑逗得哈哈大笑,并没有太在意,也没听清具体内容。
实际上,陈耀东在宝安这块地盘靠着真刀真真理的拼搏才有了现在的地位,绝不是嘴上吹出来的。他平日里也常听别人说谁崛起了,谁成名了,但时间一长才发现,真正能站稳脚跟的并不多。因此,对于杨三他们卡包里的对话,他起初并没太上心,依旧满脸笑意,跟兄弟们继续喝酒玩乐。
夜总会的老板和几个经理满脸堆笑地走到杨三的卡包去敬酒。陈永森见状,赶紧凑到陈耀东身边,低声指着那边说道:“东哥,那人就是老板。”
陈耀东微微侧头,顺着陈永森手指的方向望去,问道:“哪个啊?”
“就是那个个子挺高,身材稍胖的那个人。”陈永森一边说着一边用手指比划得更清楚。
“哦,去给他那桌敬酒了啊。”陈耀东漫不经心地应了一句。
“东哥,我去把他喊过来怎么样?”陈永森小心翼翼地提了个建议。
陈耀东赶紧摆手,脸上挂着一抹故作洒脱的神色,说:“别别别,叫他干啥啊?他想去哪儿就去哪儿呗。我又不是啥大人物,他犯不着理我。咱们自己喝咱们的就好。”
从他话里的语气能听出来,陈耀东说的是反话,心里其实非常希望老板能够过来给自己敬杯酒。结果呢,半个小时过去了,老板和几个经理一个都没走过来。只看到那老板和四位经理喝完酒后,直接坐在杨三那边,开开心心地喝了起来。
这时,陈耀东清楚地听见那头卡包里传来的对话声。只听那老板满脸谄媚地对杨三说:“三哥,事情就是这么定了,从今儿开始,咱夜总会给你交保护费。有啥事儿,咱就找你靠山。三哥,到时候你可得帮咱撑腰,我们这些做生意的,没你们撑腰,一个不留神就吃亏。”
杨三拍着胸脯,豪爽地回应:“没问题,有事尽管说,我帮你出头。”
老板脸上带着期待和信任,“以后要是再碰上欠账不还耍赖皮的事儿,我可就全指望你帮忙了。”
杨三挺了挺胸,毫不犹豫地答应道,眼神里都是豪气干云:“这还用说?”
突然,一个经理刚开了口,眼神闪烁,像是想起了什么不太好的后果,又硬生生把话咽了回去。
杨三皱了皱眉,脸上露出些不耐烦,“有话快说,到底怎么回事?”
经理迟疑了一下,咬了咬嘴唇,才继续说道:“陈耀东手下有个叫彪马的兄弟,不知道三哥你有没有听说过?”
杨三一脸茫然地摇摇头,答:“没听说啊。”
“他跑过我们店,还提了一些要求。”经理神情无奈地说。
杨三眼中闪过一丝好奇,追问:“说说看,提了啥要求?”
经理脸有些难为情,吞吞吐吐道:“这个……”
杨三一急,眼睛瞪得大大的,声音也提高了几度:“赶紧说,别磨叽,是不是要钱了?”
经理无奈地扯扯嘴角,耸了耸肩:“倒不是要钱。我们老板当时根本不知道这事儿。那哥们让我们没事儿多去耀东的赌厅转转,算是‘上供’,还说我们开夜总会连码头都不拜,太不懂规矩。”
听完,杨三嘴角微微一撇,不屑地说道:“叫他干嘛啊?他叫你去你就去呗。我跟刘哥说,你能真去?”
老板连忙摆手,脸上带着一丝冷笑,“我去干嘛,我又不是傻子,有钱送过去?我可不是脑子坏了!”
“根本没必要去,别理他。”
陈耀东确实有些本事,不过我得提醒你,这片地盘以后到底归谁管,还真难说。陈耀东那人就是靠手段狠辣出了名,我跟你说,我比他还要厉害呢。
杨三的话刚说完,这时旁边一个服务员蹑手蹑脚地凑到老板身边,低声在他耳边说道:“刘总。”
刘老板下意识地扭头看了看,满脸疑惑地应了一声,“哎。”
“您声音小点,陈耀东就在旁边那儿呢。”服务员神色紧张,声音压得极低,生怕被听见。
“啥?他在哪儿?”刘老板一听,脸色顿时变得惊愕,整个人也绷紧了神经。
“就隔着一个卡座,带着十几个兄弟,早就在那里喝酒超过一个小时了。您说话可得注意点,千万别让他听见,不然麻烦大了。”服务员满脸焦虑,急急忙忙地叮嘱道。
老板一下子气得脸涨得通红,“你怎么现在才告诉我啊?”
“不是,我也没想到你们会聊这个事情啊,”服务员带着委屈,声音里甚至有些哽咽地解释。
老板顿时慌了神,额头上细汗直冒。
杨三看着这情形一脸疑惑,忍不住问:“到底怎么回事?”
服务员赶忙补充道,眼里充满担忧:“陈耀东就在旁边呢,三哥,你们说话还是压低点声,千万别惹事情。”
听服务员这么说,杨三却不以为然,傲慢地笑了笑,脸上还带着几分轻蔑,说:“你去把他喊过来,我真想瞧瞧他现在到底成啥样了。他以前认识我,我在宝安的时候,他算得了什么?还不是靠他叔叔撑着?没了他叔叔,他能有今天的风光?真是自以为了不起。赶紧去,把他叫来。”
老板听得脸色煞白,忙摆手,急忙露出讨好的笑容,“三哥,咱们自己喝自己的酒,别提他了,快来,咱们接着给三哥干上一杯。”
这一切话语全被陈耀东听得清清楚楚。跟着陈耀东的文强、彪马、陈永森一众兄弟们,深知他脾气,听了这话气氛顿时凉了许多,笑容一个个收了起来。
文强连忙凑过去,满脸担忧地劝道:“东哥,别放在心上,这都是一帮毛头小子,没必要跟他们计较。”
陈耀东却摆手,语气断然:“走,过去看看。”
“不是啊,东哥,真没必要,他们就是几个小年轻闹闹。”文强皱眉继续劝阻。
陈耀东冷眼一瞪,怒喝:“什么小年轻?跟我走!”
话音未落,陈耀东“噌”地站起身,那边十几个兄弟见状,也齐齐站起,动作干脆利落。
刘老板一看这气势,差点腿软,连忙满脸堆笑,脸上的笑容却有些僵硬。
杨三歪着头,双臂抱胸,脸上带着几分期待看好戏的神情,静静地等待着事态发展。
刘老板赶忙上前,连声摆手,笑容谄媚说:“耀东,你什么时候来的,我都没感觉出来。我也才刚回来,经理都没跟我说一声。”
陈耀东脸上满是不快,语气生硬,“别跟我解释了,我不过就是来这儿喝杯酒,你不用特意招呼我。我算什么?你这么大老板,重要人物多着呢,你忙你的去吧。”
“耀东,别这么说,这不是找我麻烦嘛。你先坐着,我马上过来敬你,今晚这笔生意我请客。你喜欢喝啥酒,告诉我,我多加一二十瓶,回去你接着喝。千万别找我的麻烦,今晚……”刘老板又是点头哈腰又是小心翼翼地劝着。
陈耀东指了一下他,毫不客气:“你听好了,我跟你本来就不熟,你也没必要来我这里使这些花招。但你得记住,刘总,你这人真够势利,像个小人。你这夜总会装修开业差不多半年了,在宝安区,不管哪个混混或者地痞来过你这儿找麻烦,我陈耀东手下哪个兄弟敢动你?你自己掂量掂量。”
“没有啊,耀东,你听我解释……”刘老板面色忽白忽红,急忙辩解。
“我陈耀东什么时候亏待过你们?你们竟敢背后说我坏话?我是打过你,骂过你,还是勒索过你?彪马!”陈耀东越说越气,脸颊涨得通红,声音也变大。
“哎,东哥……”彪马急忙回应,脸上写满了疑惑。
“你真的来过这儿,还出去和人说去我局里玩?”陈耀东目光犀利盯着彪马质问。
“没有啊,我什么时候来过啊?”彪马一脸无辜,睁大眼睛反驳。
陈耀东一听这话,顿时满腔怒火燃烧起来,他猛地转过身,语气冰冷而严厉地冲刘老板吼道:“姓刘的,你别瞎冤枉我兄弟,别胡说八道!”
刘老板被他这气势吓得脸色大变,声音也颤抖着连忙辩解:“不是我说的,是经理说的,他可能认错人了,真不是我。”
陈耀东冷笑一声,淡淡回道:“认错人?行,那你给我赶紧闪开点,我今天赌气不找你的麻烦,你赶紧躲远点!”
“不是,耀东……”刘老板想再说几句,却被他硬生生压了下去。
“我让你闪开,是让你马上闪开,你没听见吗?”陈耀东大声吼,气焰嚣张。刘老板顿时打了个寒颤,连忙赶紧往旁边让开,连呼吸都小心翼翼。
随后,陈耀东径自走到杨三所在的一桌人面前站定。那桌子上的人足有二十来个,如今个个悄无声息,交叠着双臂,表情复杂又隐隐透着紧张,目光死死盯着他。坐在中间的杨三正捏着一根烟,冷不丁抬眼看了陈耀东一眼,脸上挂着一丝难以捉摸的笑意。
陈耀东提高声音,带着一股不可一世的威严质问道:“你们这帮人到底是哪里蹦跶出来的?谁是你们老大,赶紧给我说清楚!”
杨三慢悠悠地拿起烟,吐出一个烟圈,脸上露出一抹若有若无的笑容,调侃道:“耀东,怎么?连我都不认识了吗?”
“认识你?你到底是谁?想在这儿喝酒就老老实实坐着,别瞎说话,闭上你的嘴巴!要想在宝安立威气就真刀真真理地出去搞事,别在这儿吹牛皮!你这是明摆着找茬侮辱我,是吧?”陈耀东毫不客气地回击。
杨三被陈耀东这么一骂,脸一阵发烫一阵发冷,尴尬得不知该怎么开口,只能呆愣着。陈耀东却不打算就此作罢,继续说:“我跟你说,听见没?还有你们几个经理,全都给我认真听好了,说话得有良心,陈耀东我什么时候欺负过你们一个?我在宝安这块地,欺压过谁了?俏丽娃的那些人,居然背地里议论我,谁给你们这个胆子?有种当面说清楚,别搞这些阴险小动作!”
话锋一转,陈耀东目光如刀般锐利地盯向刚刚开口那个经理,质问道:“是你刚才在那儿恶意诬陷我的吗?”
那经理吓得腿一软,浑身哆嗦,苦着脸说:“东哥,是我不对,你骂我吧,我认错。”
话音刚落,陈耀东毫不犹豫,甩手就是一巴掌。
杨三见状,脸色立刻变得难看透顶,猛地站起身,指着陈耀东怒目圆瞪,吼道:“耀东,你这是什么意思?”
“你说呢?”陈耀东毫无畏惧,冷冷地盯着杨三。
怒火中烧的杨三爆发道:“老弟到底犯了什么错?大家就是聚在一块喝点酒聊聊天,哪来的事儿?你凭什么这般嚣张跋扈?难道宝安这块地就能被你一人罩着?混社会出了点名堂,就觉得谁都要惧你?听着,我杨三可不是谁都怕!你进去蹲号子那会儿算什么?别得意忘形了!现在不一样了,你得给这老弟赔礼道歉,别忘了他正跟我聊天,你打他就等于打我,明白不?”
经理听到这话,急忙摆手,脸上满是慌乱,小声劝阻:“不不不,东哥,真没必要这样。”
可陈耀东仰头大笑,嘲讽味十足:“哟,什么意思?哥们,我还真不知道你是哪路大神,今晚我倒要好好看看。”
杨三也毫不示弱,气焰顿时被点燃:“行,今晚你就见识见识。”
陈耀东鼻中冷哼一声:“别扯那些废话了,要是有胆量,咱们到门口决斗,看你敢不敢。你今天要是能把我打倒,纵然打死我,我都认了。反过来,你要是被我压了,以后别再说你是‘道上’的,听懂没?走,赶紧出去。”
这番话完全是赤裸裸的挑衅。
杨三本来脾气就火爆,加上喝了酒,头脑一热,顺势抓起桌上的一个啤酒瓶,眼神凶狠如刀,猛地朝陈耀东脑门砸了过去。
“啪嚓”一声清脆的破碎声,酒瓶碎片飞溅,陈耀东被砸得全身一震,鲜血立刻从头上涌出,沿着脸颊滑落,他站立不稳,身体微微摇晃。
杨三见状,面露得意,冷冷说道:“陈耀东,你还敢嚣张!”
说罢,他朝身后一群兄弟挥了挥手,嗓门提高:“上,把他狠狠地教训一顿!”
话音落下,二十来个家伙瞬间全都站了起来,气势如潮水般汹涌而来。
文强、彪马、陈永森和陈耀东手下几个专门看场子的兄弟毫无惧色,立马就跟对面的几个人纠缠在一起,双方瞬间陷入了一片混乱的厮杀之中。
夜总会里灯光闪烁不停,音乐声隐隐传来,可是此刻被激烈的打斗声淹没了。陈耀东和杨三那边的人,见啥抓啥,举起酒瓶、拖把,甚至还有水杯,就地厮杀起来。在这闪烁的灯光下,彼此你来我往,火药味一触即发。
夜总会的老板和经理站在旁边,急得直跺脚,脸上写满无奈和害怕,连叫保安的胆量都没有,眼神中充斥着深深的绝望,只能无助地目睹这场混战的爆发。
双方厮打得难解难分,谁也没占上风。陈耀东这边的人本来就少了八九个,劣势明显。
此刻陈耀东正捂着头蹲在地上,脸色痛苦。他一抬头,就看见陈永森被三个小伙子死死拽住。其中一个人狰狞着脸,对着陈永森毫不留情地砸出一顿拳头,连环地连打了四五拳。陈永森嘴角顿时渗出血,鼻梁被打得凹陷下去。可陈永森骨子里硬得很,眼神透着倔强,明摆着一口不服软,依然拼命与对方缠斗着,身体不断挣扎,拼命想从束缚中逃开。
彪马身形瘦小,动作也不灵活,明显不是对手,眼睛都红了,急得竟然用嘴咬人,脸上露出疯狂无比的狠劲。
再看看那杨三,他个头高大,手里挥着个啤酒瓶,站在茶几上狂吼,张牙舞爪的模样让人胆寒,眼睛瞪得像铜铃一样大,见人就上,仿佛疯魔了一般。浑身是血的陈耀东望着自己这一边的兄弟逐渐落了下风,心里一狠,咬紧牙关,顺手从腰后抽出文强昨晚刚给他的卡簧,“啪”地一声弹开。
他强撑着伤痛,摇摇晃晃站起身,眼神坚定,满含死志,径直冲向杨三。
杨三见势不妙,心头一惊,反应迅速。眼看着瘦小的陈耀东手拿刀猛刺过来,杨三一把死死按住陈耀东的手腕。陈耀东这一下使不上劲,刀锋无法刺出,想要抽回也无能为力,杨三紧紧扣着手腕,脸上露出焦急而愤怒的神色。
杨三一边使劲扣住陈耀东手腕,一边恶狠狠地吐出一句:“陈耀东,今晚我一定收拾你!”
说完他掌上使劲一扭,竟把陈耀东手中的卡簧硬生生拽了下来。随即回手一刀,眼神锋利,刀尖直指陈耀东的脖颈。陈耀东本能地往一边一闪,然而还是没躲干净,脖子划开一道深深的口子,鲜血疯狂地喷涌出来,脸上的痛苦一览无遗。
杨三咬着牙,咬牙切齿地嚷道:“陈耀东,今晚非扎死你不可!”
喊完,杨三狰狞凶狠地扑向陈耀东。
陈耀东边后退,边用手捂着脖子,眼里充满恐惧和不甘,拼命躲避着杨三的攻势。
关键时刻,背后的陈永森眼见形势危急,目光一凛,抓起一个大缸筒,鼓足全身力气狠狠挥向杨三的后脑。
“当”的一声脆响,缸筒撞击在杨三头上,杨三一瞬间全身僵硬,眼睛瞪得老大,紧接着失去意识,身体直直往前重重倒去。
陈耀东眼疾手快,抓住机会飞奔前去,迅速夺回手中的卡簧。此时,他脑袋一片空白,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:拼了!
陈耀东稳住身形,握紧武器,双眼煞红,死命朝倒地的杨三脖子狠狠刺去。陈永森也毫不示弱,手中提着啤酒瓶,眼神锋利,砸向杨三后脑,再次传出“当”的巨响。
杨三“咕咚”一声倒地,双手抱着脖子,喘气吐息极其缓慢,呼吸急促,明显气息危急。
杨三的几个兄弟见状脸色惨白,急忙惊呼:“三哥,三哥……”
刘老板此刻也吓得呆若木鸡,嘴里不停念叨:“完了,完了,这下可不得了,这不是要人命了吗?”
陈耀东眼睛通红,身上满是鲜血,手中的卡簧紧握不放,声音嘶哑却铿锵有力地喊道:“站住!”
这一下喊声震住了对面的人群,所有人都愣住了,脸上写满恐惧。陈耀东这边的兄弟们也傻眼,互相对视,不知道该怎么办。
陈永森赶紧凑过去,急声说道:“东哥,赶紧走,赶紧走!这人恐怕救不活了,剩下的事交给我。我本来没户口,也没什么牵挂,你先撤。”
陈耀东愣了愣,像从迷茫中清醒起来,连忙答应:“走,走,走!”
说完,他带着几个兄弟冲出包间,奔向门口。上了车,踩足油门,车辆迅速冲出夜总会,像离弦之箭一般飞驰而去。
杨三躺在地上,浑身是血,他的兄弟们一个个呆若木鸡,站在原地,一脸茫然无助,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。夜总会的老板也吓傻了,眼神里写满了绝望,嘴里喃喃自语道:“这真是完了,才开了才一个月,这下彻底坏了。这要是传开了,谁还敢来唱歌?谁还会愿意过来玩啊?”
陈耀东捂着脖子,毛巾早已湿透,他强忍着剧烈的疼痛,脸上浮现出满满的疲惫和苦楚。他一边忍着呼吸,一边用虚弱的声音拨给了江林,嗓音里带着无奈和焦急:“二哥。”
“耀东,是你啊。”江林在电话里回答。
“二哥,我这里出事了……”陈耀东详细地将夜总会发生的整件事一字一句地告诉了江林。江林听完后心急如焚,马上问:“确定没救了吗?”
“我估计,没希望了。”陈耀东无力地回应。
江林的心一下子沉了下来,连忙问:“你现在在哪儿?”
“正在往金之尊赶呢。”陈耀东答道。
“赶紧来表行,快点来!”江林急促地说完,啪地挂了电话。随即,又迅速拨通了老谢的号码,头也不回地喊:“大哥。”
“江林,你来了。”老谢温和地回应。
“大哥,你在家吗?”江林急得几乎喘不过气。
“我正待在家里呢。”老谢回答。
“我有件事得麻烦你了。”江林急切地说。
“什么事?”老谢问。
江林焦急地压低声音:“大哥,电话里不方便讲,我马上过去找你,你就在家等着,行吗?”
“行,行,就这样定了,江林。”老谢答应道。
江林挂断电话,像风一样飞奔向老谢家。陈耀东还没到表行,江林却已经先一步到了。江林慌乱地迈进门槛,老谢看他一脸慌张,眉头紧皱,忍不住问:“江林,你怎么成这个样子了?到底出了啥事?”
“哥,是耀东出大事了。刚才在夜总会里和人冲突了,估计把对方一个小子给打死了。不过,有一点必须澄清,耀东手里的凶器是从对方那儿抢来的,耀东自己也受了伤。他只是扎了对方一下。”江林语速飞快,紧张地将事发经过细细讲述。
老谢皱了皱眉头,神色复杂:“你跟我说这些,想干嘛?”
江林急得几乎跳起来:“大哥,您别管为什么,我就是来求你帮忙的。现在局面极其严重,必须想个办法救耀东一命,不管用什么手段。”他满脸哀求地看着老谢。
老谢犹豫着,脸上露出难为情的神色:“江林啊,有些话我……说出来你可能不乐意听。”
江林赶紧接话:“我懂,大哥,您放心,我一定给您一个满意答复。当天晚上跟耀东一起去的兄弟里,我会选一两个去顶着,把这事扛下来,您看这样成不?”
老谢点点头:“那你快去安排,别浪费时间。”
江林说完,转身急匆匆地往表行赶。回到表行,他第一眼就看到陈耀东,伤口还没包扎,鲜血一滴滴渗出来。江林焦急地开口:“快把伤口包扎一下。”
“不是,二哥,我这事到底怎么处理才好?”陈耀东眉头紧锁,担心地问。
“你听我说,耀东,没得办法了,赶紧从你身边选两个关系铁的兄弟,把他们送过去顶着。老谢那边会帮你把事儿扛下去。你听清楚了,不然我真护不了你,你肯定得进牢房。”江林声音沉重,脸色凝重。
“行,正好我有两个人合适。”陈耀东想了想,答应道。
“赶紧叫他们来,我好护送过去。”江林催促。
陈耀东立刻掏出手机,叫来了两个跟了自己多年的兄弟。江林看着他们,心里觉得这俩确实很靠谱,便叮嘱道:“兄弟们,二哥绝不会亏待你们,放心,以后房子车子,全都我包了。这件事你们……”
他们其中一个拍拍胸脯,满不在乎地说:“二哥,您放心,我们心里有数该怎么说该怎么做。帮耀东扛下这事算啥,平时东哥对我们真是没话说,我们原来都是孤儿寡母,啥都没得。能混到现在,有饭吃,在深圳还有房子,这都靠东哥。别说这事,大不了进去坐十年八年,咱也认了。”
江林眼眶微微湿润,感激地说:“兄弟们,真谢谢你们了。”
随后,这俩小兄弟便奔向了阿sir公司。经过老谢背后一番精心布局,这件棘手的事情最终得以妥善解决。
当天夜里,陈耀东的心里忐忑不安,根本无法离开,一直紧张地守候着消息传来。实话说,江林在这里的势力确实强悍,手头的关系网铺得满满当当,四面八方都能施展开来。
这起事中,陈永森出现了不少次,但之后却突然人间蒸发,没人知道他跑哪儿去了。
再说杨三这边,虽说当天晚上出事后暂时没什么声音,可人没了这事儿却是真真切切发生了。这个消息很快就传进了他两个哥哥的耳朵里。
杨三的两位哥哥,是靠房地产起家的正儿八经生意人,打拼多年,也算是在商界闯出了一番天地。后来他们俩又一起搞起了一个商会,规模甚至比广义商会还要稍大一些。
在商会的运营上,他们分工非常明确,一个负责内部日常,把商会里头的各项事务安排得井井有条;另一个负责对外,专门跑外头谈合作、签合同、处理各种外务。大哥则主要掌控整个商会的大局。
两兄弟有钱有势后,耗费了大量心血,不惜砸钱找人,花了九牛二虎之力,才把杨三从过去的浑水中拉了出来。大家都盼着小三能改邪归正,好好做人,将来能做出点成绩,真真成就一番大事业。谁亏想,杨三刚回来不到半个月,就这么没了。
那天晚上,杨二听到这个噩耗,整个人都傻了,双腿一软,差点摔倒在地上,眼睛充血,好像失了魂似的,慌忙跑到大哥办公室,声音带着颤抖喊道:
“大哥。”
“二哥,你这是怎么了?一副慌张的样子。”大哥瞪大眼睛,满脸疑惑。
“出事了,大哥。”杨二带着哭腔说。
“什么事?别急,先坐下来慢慢说。”大哥赶紧站起身,扶着杨二坐下,语气沉稳而安慰。
“哥,我真是对不起你。”杨二满脸自责,懊悔地开口。
“大哥,到底怎么了?”他急忙追问。
“我不该给老三投资,也不该让他去深圳,老三没了。”杨二哽咽着说出这惊天的消息。
大哥一听,立刻皱眉,“别胡说八道,他今晚还给我打过电话,说第二天一早回家吃饭。没了?怎么会没了?大半夜的,你别乱说。”
“哥,我能骗你吗?”杨二的哭声更重了。
“大哥疑惑道,“老三才多大?怎么会没了?把事情细说清楚。”
杨二便把自己听到的每个细节,完整地告诉了大哥。大哥听罢,眼神变得深沉,问道:
“这个陈耀东是干什么的?”
“我也是刚知道,是宝安区的一号社会混混,开赌厅的,手下养着五六十号人,名气不小,胆子更是够大。你说老三那脾气,得罪谁不好?想闯社会,哥支持你,可你还没稳定下来,就跟人干上了,这下可惨了,完了。”杨二愤慨地说。
大哥严肃地说:“一点都不怪老三。”
“哥,怎么能不怪他呢?”杨二不服气。
“我告诉你,这才是我三弟,没有这份血性魄力,哪是我家弟弟?老二啊,你倒是太谨慎太保守了。”大哥的语气透着不容置疑。
“大哥,我听说陈耀东那边已经有人找他了,估计他们会为陈耀东撑腰,这事儿恐怕不会善了。”杨二忧心忡忡。
“不用担心,现在最关键的是你马上把老三的遗体接回家。事儿咱们回头再算计。”大哥下了决定。
“好,我这就连夜赶去深圳,把老三从太平间接回。”杨二毫不犹豫地答应。
见到老三的遗体后,大哥眼眶湿润了,声音也变得沙哑,低沉地说:
“老三,大哥现在真帮不了你什么,我们都是亲兄弟,哥一定帮你报这仇。你忍着,别急着离开,等哥把仇报了,哥亲自送你走。老二,给我彻底打探清楚陈耀东的底细,我只给你一天时间,把他所有的资料——家里人、平时情况、出没地点,全都摸透。这事儿一定要办妥,明白吗?”
“明白,哥。”杨二坚定回答。
大哥一挥手,吩咐道:“去吧。”
“大哥,我们也可以直接报警,找阿sir处理。”杨二提议。
“别去,他不是社会上的人吗?我拿钱买了他的命,明白了吗?谁都不用,我自己解决。照我说的去干,快!”大哥断然拒绝了。
“嗯。”杨二点点头,急速出门去打听消息。
大哥把老三的棺材停在办公室里,眼睛红红的,拿起电话,拨给了阿龙,说:
“阿龙啊。”
“哥。”电话那头阿龙恭敬回应。
“我有一件事求你帮忙。”
“您说。”
“大哥许诺给你一大笔钱,不便先说具体数额,你今晚连夜来广州,一定去我办公室找我,动作快点。”
“知道了。”
没多久,阿龙赶到了。进门拱手行礼:“大哥。”
大哥指向棺材:“你自己看看。”
阿龙看到这景象愣住了。大哥沉声道:
“老三被人害死了。”
“哥,节哀顺变,生离死别,谁都改变不了。”
大哥挥手打断,脸上坚决的神情凝重道:“这些就别说了。杀害老三的,询问清楚了,是宝安区的陈耀东。我已派老二着手调查,很快他会给我回话。”
屋内的灯光昏黄而微弱,墙上的影子随着窗外轻轻吹拂的风摇摆起伏,营造出一股阴沉紧张的氛围。
“阿龙,我现在全指望你帮我找到人。”老大话音刚落,目光死死盯着阿龙,神情中满是急切与期待。
“大哥,我……”阿龙正准备开口,脸上却掠过一丝难以掩饰的犹豫。
老大不耐烦地挥了挥手,眉头紧锁,声音坚决地说:“别跟我说不行,我这人就算不要那家产了,也不会放弃公司,老三的仇,不报不行。我花了那么多心思才把老三给弄出来,可他刚出来半个月,就被陈耀东害死了?”
他说到这儿,拳头不由自主地紧握,手指用力到关节微微发白。
“好,那大哥你觉得我找多少人合适?”阿龙小心翼翼地问,眼神里带着几分试探。
“你先动手找,等老二一回信,我们再细说。”老大椅背靠着,脸上露出一抹疲惫,但复仇的决心毫无丝毫松动。
又过了一个小时,老二终于回了信息。电话那头,老二语速紧张地说道:“大哥,我查得透透彻彻。陈耀东有两处住的地方,还有两个赌厅。另外,他每天早上都会去一间酒店吃饭。通过多方打探,他常去的地方共有七个。大哥,据大多数人说,这七个地点他几乎天天都会出现,可能偶尔少去一两个,但这七个地方里,肯定有他身影。”
老二说话声音里透着几分焦虑,因为这事儿关系重大,容不得半点差错。
“明白了。”老大挂断电话,转向阿龙,“阿龙,你给我找七伙人。”
眼神中闪烁着冰冷的光芒。
“大哥,这……”阿龙显得有些为难,欲言又止。
老大语气坚定得不容置疑:“每一伙五百万,阿龙,我这三千五百万一会直接打给你。我只有一个目的,就是要把陈耀东揪出来,给我弟弟报仇。我不靠别的,不指望阿sir,就靠咱自己动手。阿龙,你把我的意思传出去,哪一伙要是干成了,额外再给两百万。”
说着,老大脸上浮现出一道狰狞的表情,仇恨几乎从眼中蹿出。
“行,大哥,我这就去准备。”阿龙点头应承,转身准备离开。
“记住,动作越快越好,我已经没耐心等了,听清了没有?还有件事。”老大郑重叮嘱。
“您说。”阿龙停步回头,目光认真凝视着老大。
“把陈耀东解决后,给我把尸体拉回来,我要亲手处理他。作为大哥,我必须替老三报这血海深仇。”老大咬紧牙关,眼里满腔仇恨。
“稳了,哥,你就放心。”阿龙重重点头,转身走出房间。老大则吩咐人把老三的遗体送去了太平间。
此时,天空渐渐暗沉,冷风呼啸着吹过,仿佛也在预告一场血腥复仇的临近,氛围压抑而肃杀。
当晚,陈耀东在江林的陪同下前往医院。午夜时分,老谢打来电话,语气镇定而清晰:“江林,那两个人已经到了我们这儿了,没什么大碍。”
电话另一端的声音,在静寂深夜中显得格外清晰。
次日上午九点,陈耀东还沉浸在梦乡中,浑然不觉危机离自己越来越近。此时,那七伙人分批秘密抵达深圳。
杨老大已经签下了七张五百万的支票。
阿龙接过支票,脸上泛起一抹兴奋的神色:“大哥,那咱们马上出发准备。”
“越快越好,这事千万不能泄露半分风声。咱们只有一个目标——把陈耀东给铲除了。”杨老大再次强调,眼神坚定,杀意浓烈。
“大哥,您尽管放心,咱们准备得明明白白的,哪怕一百个心都踏实着呢,灭了他只是时间问题。到时候你听着我的好消息。”阿龙自信满满地摆了摆手,迈出房门。
杨老大此时怒气滔天,为了替老三报仇,誓死不达目的誓不罢休。他低声对杨老二说道:“老二,等着吧,事情一完了,我们给老三办个体面葬礼。”
“啊。”杨老二无奈应了一声,他也了解大哥现在这情绪,话不好反驳。
中午,陈耀东醒来,去医院换药后回到金之尊。
江林特意前来探望,两人同坐金之尊里用餐。
金之尊门口,隐约有一伙人悄无声息地守候着,将江林和陈耀东的每一个动作都看得清清楚楚。
街上人来车往,繁忙喧嚣,仿佛与这里没有半点关系,目标依旧鲜明,眼中只有金之尊里的两人。
江林表情严肃地提醒陈耀东:“耀东,我跟你讲,最近别乱跑,能躲着就躲着,别惹事生非,跟兄弟们说提醒他们低调点。虽说我这边办成了些事,但咱们也不能给老谢扯后腿。老谢嘴上没说啥,但事情我们心里清楚。”
“我知道了,二哥,您放心,我心里明白。”陈耀东点头,声音沉稳认真。
江林继续追问道:“你跟我老实说,到底这杨三是个什么来头?”他的目光里流露出一丝难以捉摸的疑惑。
陈耀东摇着头,坦率地回答:“我没跟他打过交道,听说他很早以前也是这片地儿的,后来去了外地,具体情况我也不清楚。”
江林又不放过,盯着陈耀东的眼睛问:“没啥人跑来找过你吗?”
陈耀东露出一脸懵懂:“没有啊,没人找过我。”
听了这话,江林眉头紧锁,满脸疑惑地说道:“这就怪了,你把那人身份注销得干干净净,居然没有一个人找上门来?耀东,越没人来找你,我心里就越不踏实。你给我记住,最近晚上回家的时候,先让手下的几个小弟带着强光灯,从一楼一路检查到六楼,然后再下来找我。我就在楼下盯着,一定要保证整条楼道的灯都亮着,只有这样你才敢上楼。还有,不管你回哪里住,必须严格执行我说的这套流程。别以为你住一楼,楼上就不用管,最少得坚持两个月。听清楚没?”
陈耀东挠了挠头,露出一脸小不以为然:“二哥,您是不是想多了?我觉得没必要那么紧张吧。”
江林表情严肃,语气沉稳地说:“耀东啊,走路要小心啊。你敢对别人下手,别人自然不会手软。要是你真出事儿,我怎么交代给代哥?你别把‘解决对方’想得太简单,你也是个血肉之躯。有人拿真理对准你,你逃得掉吗?别人如果摸清你的行踪,预先埋伏,你又该怎么办?从今天起,身边必须带个人,去哪儿都得贴身跟着,一步都不能离开你。别嫌麻烦,就算是出去吃早餐,也要门口留两个人守着。到底明白我的意思没?”
面对江林的郑重态度,陈耀东收起玩笑的神情,认真点头:“听明白了,二哥。”
“那就好,你记住老哥的话,我现在得回去了。下午还有单子要处理,最近真抽不开空帮你照应,你自己千万别大意。”
江林边说边转身准备离开。
陈耀东连忙喊道:“二哥,您慢走。”
江林脚步一顿,回头再次叮嘱:“你要是心里突然感觉不对劲,或者身体不舒服,就去找左帅。不论如何,帅子现在在福田,那边比较安全。你可以去他那躲几天,避避风头,记住了吗?”
“放心吧,二哥,我记住了。”陈耀东郑重地回答。
“那我先走了。”
江林说完,快步朝远处离开。
看着江林渐行渐远的背影,陈耀东心头一暖,清楚老哥是真心为自己担忧。这一整天,他也认真听话,没乱跑,让文强、彪马这些手下一直守着自己。
时间悄然到了晚上十点多,外面异常安静,像是没事发生一般。陈耀东在赌厅坐了一整天,感觉腰酸背痛,身体疲劳。文强见状,忙上前劝道:“东哥,时间不早了,您别硬撑了,回去休息吧。我开车送您。”
“不用了,我自己开车回去。”
陈耀东摆手拒绝。
文强神情焦急:“东哥,二哥可是特地叮嘱过您。要是回家路上出事,二哥肯定怪咱们没尽责。我觉得他说得没错,必须有人陪着您,保证安全。”
陈耀东思考一阵,叹气说道:“好吧,那就大家一起走。”
说完,他跟文强、彪马、阿坤一同走出赌厅。
这时,赌厅门口街道昏暗,一辆悄无声息的轿车停在角落,车内一伙人从中午起就埋伏于此,紧盯着赌厅的出口,等着陈耀东出来。
陈耀东出门,警惕地扫视四周,见无异样,放心钻进越野车。引擎轰鸣,车缓缓启程,向家的方向驶去。那帮人悄无声息地尾随其后。
陈耀东一点也没察觉身后暗藏杀机,平素行事张扬,根本没把这事儿放在心上,车内还跟兄弟们嬉笑打闹。
很快,车驶到了陈耀东住处楼下。楼梯口阴影里,还藏着另一伙埋伏者。
陈耀东停车,向彪马挥了挥手:“彪马,你上去看看。”
“东哥,我过去侦查下情况。”
彪马上了车尾箱,取出一把十一连,谨慎地朝楼上走去。车内埋伏的几名小弟见状,其中一个低声骂道:“卧槽,这小子挺机灵,知道先上去探路。”
领头的那人神色从容,慢慢晃了晃手,淡淡地说道:“急什么?等他自己下了车再说。”
没过多久,彪马缓缓从楼上走了下来。他站在门口,点燃了一根烟,朝陈耀东喊道:“东哥,下来吧,没事,楼道里一个活人都没有,都估摸着睡着了。”
陈耀东点了点头,挥了挥手对车上的兄弟们说道:“你们都先回去休息吧,我到家了。”
阿坤心里警惕,却还是跟着陈耀东一起下了车。陈耀东见状,赶紧说:“你不用下来了。”
“东哥,我送您到家门口,等您安全进门我再回去,反正也就几分钟。”阿坤坚持道。
“真没必要这么麻烦。”陈耀东摇头道。
旁边的彪马也喊了一句:“东哥,我俩陪您,文强你留在车里坐着好了。”
陈耀东打开车门,慢慢下了车,关上车门后,转身朝楼道口走去。正当这时,身后突然传来一个低沉的声音:“东哥。”
陈耀东瞬间回头看去,忽然间几道火光闪过,紧接着响起一连串“砰砰”的真理响,敌人开火了。埋伏在门口的另外三个小子也听到动静,齐声喊道:“别抢,咱们都等了半天了!”说完,他们也迅速掏出真理,朝陈耀东连开几真理。
六个人几乎同时朝耀东这边扔出响炮。瞬间,紧跟耀东身后的彪马和阿坤,像断了线的木偶般毫无力气,一动不动地倒在了地上。
耀东心头猛地一震,侧身迅速弯腰蹲着,整个人缩得像个小虾米,脸上写满了惊恐和迷茫,脑海瞬间空白无比。就在这时,三辆车呼啸而入,车上几个小子像饿狼一样扑向耀东。耀东冷静地扫视了一眼,顺手抓起彪马刚丢在地上的十一发连发真理,眼神坚定,毫不犹豫地对着冲过来的三人连开数真理。
对方拿着五发连发,在射程和威力上明显不及耀东的十一连发,感受到危机的他们慌忙躲闪。借着对方闪躲的空挡,耀东急得心头发急,腿下使劲,几步跨到车旁。此时文强坐在车里焦急地喊:“东哥,快上车!”
耀东冲向车后门,一把拉开车门。就在此刻,蹲在楼梯边的三人中,一个突然扬起了双管猎真理,脸上一抹凶狠狰狞,“砰”的一声真理响,耀东只觉左臂一阵剧痛,仿佛被一股疯狂的力量撕裂开,肌肉和皮肤被撕掉,露出白骨。耀东脸色顿时惨白如纸,但右手紧抓住车门把手,咬紧牙关,猛力一蹬脚,将自己硬生生拖进了车里。
文强此时心焦如焚,顾不得彪马和阿坤的伤势,咬紧牙关,一脚踩下油门,车子像被弓弦射出的箭一样猛冲了出去。可耀东的腿还悬在车外,眼看六个追兵疯狂扫射,两声真理响正中耀东的腿部。耀东只感腿上一阵麻木,惊恐地大喊:“我腿没了,文强,完了,东哥的腿没了!”
文强听了脸色铁青,急忙回头看了眼,满脸的焦虑,赶紧说道:“东哥,忍着点……坚持住!”说完,他将油门踩到底,车子风驰电掣地冲出了小区。前方道路宽阔且没有一点人影,文强快速回头,一把将耀东生拉硬拽拉进车内。定睛一看,耀东的两条腿还在,只是膝盖处骨骼清晰外露,鲜血染红了衣服。耀东脸色惨白如雪,毫无血色。
那六个小子来的目的就是为了钱和陈耀东,根本没理会倒地不起的彪马和阿坤,迅速上了车,朝着耀东逃跑的方向紧追不舍。
文强一边开着车,一边焦急地拨通左帅的电话,声音中满是慌乱和担忧:“帅哥,你快来!我现在在东哥家,已经往外开,准备回赌厅。帅哥,求你赶紧来,东哥快不行了!”
电话另一头,左帅脸色骤然阴沉,吼道:“大东,别愣着,赶紧走!”说着脱了上衣,光着结实的大臂奔了出去,眼神透着无比的焦虑和心疼。
文强连忙又拨通江林的电话,江林此时不在家,听闻消息,顿时心如火燎,语气急促:“文强,你听二哥的话,千万别往赌厅回,那边肯定早有埋伏。赶紧带着耀东去左帅那儿,告诉帅子别走,留在赌厅等着。等耀东到了马上叫医生,他们得立刻抢救!”
电话刚撂下,江林就慌慌张张地给麻子拨了过去,脸上那叫一个急,扯着嗓子喊:“麻子,麻溜的,你现在就带人往左帅那赌厅冲!耀东怕是出大岔子了,搞不好命都没了。我这就往回赶!”
“二哥,我立马就去。”麻子一点不含糊,直接应下。
左帅挂了电话,赶紧联系医生,脸上全是担心和着急。
文强对路熟得很,车开得那叫一个溜。后面那两伙人只能干瞪眼,紧紧跟着,既超不过去,也不敢硬超。其中一伙人急得直打电话:“你们搁哪儿呢?”
电话那头回:“我们在金之尊二部呢。”
“听我说啊,我们从陈耀东家往赌厅这边追他呢。现在也不知道他跑哪儿去了,我们追不上。你赶紧从二部往他家这边来,正面堵他。”接着,其他五伙人也都接到了一样的电话。
文强在街上拐来拐去,想把后面那两辆车甩掉,可折腾半天,愣是没甩掉。这时候,左帅带着五十来号人,麻子带着二十来号人,早就在赌厅门口等着了。医生也在屋里候着。远远就看见文强开着耀东的车风驰电掣地冲过来。左帅一看,大手一挥,气得脸都变了,吼道:“抄家伙,我倒要看看谁敢动耀东!”
麻子也跟着喊:“我看看是谁!”说完,跟左帅分开两路,气势汹汹地迎了上去。
还好,文强的车顺顺利利开到了门口。这时候耀东已经昏迷不醒了。医生和几个兄弟赶紧跑过去,小心翼翼地把耀东抬下来。医生瞅了一眼,脸色变得特别严肃,说:“这不行,在这治不了,赶紧送医院。”
左帅看见那两辆车追过来了,气得火冒三丈,抬手就拿起响炮朝对方打过去。麻子也一挥手,喊:“把摩托车骑过来!”
兄弟赶紧把摩托车骑过来,三百斤的麻子往后座上一坐,恶狠狠地说:“冲过去!”
兄弟一加油门,摩托车跟黑色闪电似的“嗖”地冲了过去。那两辆车瞅见左帅赌厅门口站着六七十号人,还噼里啪啦放起了炮仗,吓得立马掉头就跑。麻子一只手死死抱住前面的兄弟,另一只手举着十一连发的家伙,扯着嗓子喊:“追,给我追!”
眼瞅着就要追上了,麻子抬手就“砰砰砰”放了三真理,对方车子的后挡风玻璃一下子就被打得稀巴烂。前面车上的人赶紧回头放了一真理,正好打在骑摩托车那小子身上。那小子“扑通”一声就摔了下去,麻子和兄弟也跟着摩托车一起飞了出去。好在麻子人比较壮实,车速也不算太快,摔得不算太狠,就是脸蹭在地上,擦破了皮,大裤衩也磨破了。麻子自己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,伸手抹了把脸上的血,看着红红的跟西瓜汁似的,问旁边的兄弟:“你咋样,没事儿吧?”
兄弟疼得龇牙咧嘴,说:“哎哟,麻哥,打肩膀上了。”
麻子赶紧把兄弟扶起来,俩人一瘸一拐地往回走。这时候,左帅和医生已经送陈耀东去医院了。麻子和兄弟回到左帅赌厅门口,大东看到麻子脸上坑坑洼洼全是血,跟西瓜汁似的,惊讶地问:“麻哥,这是打脸上了?”
麻子满不在乎地说:“没打脸上,打脸上我不就完犊子啦!我这是自己摔的,刚才摩托车飞出去了。”
大东关切地说:“你这太悬了,赶紧上医院吧!”
麻子着急地说:“我没事儿,就破点皮。东哥呢?”
大东回答:“上医院了。”
麻子一听,更着急了,说:“我也去,把我车开过来。”
兄弟把车开过来,一帮人浩浩荡荡地全往医院赶。
不管咋说,这事儿总算是有惊无险。左帅赶紧给江林打电话:“二哥,我这边已经送耀东去医院了。”
江林着急地问:“追他们的人呢?”
左帅说:“没追上,让他们跑了。”
江林说:“这就万幸了,赶紧送医院,想尽办法救人。”
左帅说:“我知道。哥,你到哪儿了?”
江林说:“我半个小时就能到。”江林这么回了话。
“行嘞!”左帅应了一声,挂了电话。
七伙职业杀手,竟然一个受伤的都没有。他们碰头后,赶紧给龙哥打电话,把情况仔仔细细地说了。龙哥听完,沉默了一会儿,一句话都没吭。打电话的那小子见状,赶紧说:“龙哥,咱拿人钱财就得替人消灾,您放心,没搞定,咱心里也不踏实。咱接着盯着他,接着干!”
龙哥冷冷地回道:“来不及了。”
“来不及?”那小子一脸疑惑。
“他肯定去医院住院了。”龙哥说道。
“那咱上医院瞅准机会,进病房一真理崩了他。”那小子恶狠狠地说。
龙哥冷哼一声:“可能吗?陈耀东可不是一般人。今晚你们两伙,一个去他家,一个去金之尊,都没成功。能从左帅家门口跑掉,你们算运气好了。”
“龙哥,说实在的,左帅确实猛,我们承认。但还有个比他更猛的。”那小子说。
“谁?”龙哥问。
“一个三百多斤的大黑胖子,我在后车亲眼看到他从摩托车上飞出去十来米远,爬起来跟没事人一样。”那小子说。
“这人是谁?”龙哥疑惑地问。
“不知道,反正挺猛。估计不是什么有名的人物,可能是底下的小弟。”那小子说。
龙哥听了,沉思一会儿,说:“这样吧,这事不能急了。等着吧,江林肯定会回来。你们听我的,先回去躲起来,等我消息。这事我再想办法。”
“行。”七伙职业杀手听了,纷纷散了,找地方藏起来了。
龙哥赶紧回到公司,见了杨老大,恭恭敬敬地说:“大哥。”
杨老大一抬头,“搞定没?”
“大哥,实话实说,如果陈耀东命不好,他这会儿可能已经没了。”
老大一听,“把尸体拉过来。”
“尸体……”龙哥说不下去了。
“说!”老大吼道。
“没拉过来。”老大皱着眉头问:“还提啥如果?响子到底打没打中人?”
“打中了,中了三真理呢。”
“那还得了?就算是铁打的人,也得被打出个窟窿,更何况他只是个普通人!”
龙哥赶忙解释:“都不是要害部位,一真理打在肩膀上,另外两真理打腿上了。”
“大龙,我可是花了三千五百万啊,你就给我整出这么个结果?”
“大哥,我们也没料到啊。陈耀东反应太快了。按说,换做其他人,肯定没命了。”
“我不听你这些借口,你自己说说,这事儿咋处理?”
“这事儿我还没办完呢。大哥,你再给我点时间,我保证一个礼拜之内,肯定把他给废了,然后交给你。”
“那你快点儿。”
此时,耀东正在医院里抢救。江林赶回了深圳,他觉得这事儿不能瞒着代哥,于是就拨通了电话。
“哥,耀东出事儿了,现在正在里面抢救呢,生死还不清楚……”
加代一听,急了:“我马上回去,你挂电话吧。”接完电话,加代叫上丁健、马三、郭帅、孟军、王瑞、虎子、老八,立刻就往深圳赶。
耀东的手术做完了,被送进了重症监护室。亲自主刀的副院长擦了擦脸上的汗,对江林说:“江林啊,我已经尽力了,暂时他的命是保住了。”
“大哥,太感谢你了。”
副院长接着说:“我还没说完呢,命是暂时保住了,现在就看他能不能挺过这三天。如果这三天情况一直稳定,那他就能活下来。要是这三天情况不稳定,那危险还是很大,说不定还是会死。你们就在这儿好好照顾他吧。”
“好嘞。”
江林和兄弟们都在医院守着,五六十个人一个都没走。阿龙也派人来打探情况了。他们乔装成病人家属,上楼看了看,然后给龙哥打了个电话。龙哥一接电话,就急切地问:“咋样,有没有机会下手?”
“龙哥,一点儿机会都没有。别说我们了,就是护士想进病房,都得在门口检查两分钟才能进去。我们根本进不去。”
龙哥又问:“那你们看见江林了吗?”
“看见了。江林在最前面守着。”“有个穿白西装的,在那杵着,看着就像给陈耀东送行呢。”
“成,我明白了。你这两天就在那边给我盯着,时不时给我瞅瞅情况。一瞅着有机会,立马给我打电话,我等着你消息。”
“好嘞,龙哥。”
上午九点来钟,加代带着一帮兄弟火急火燎地赶到医院。兄弟们一看加代回来了,心里也踏实了。加代往ICU里头一瞧,陈耀东浑身缠满纱布,躺在里面。加代回头瞅了瞅兄弟们,问江林:“昨晚你们都没走啊?”
“谁敢走啊?哥,你说这种情况,谁走得了啊?”
“行,我回来了,大家回去歇着吧,别都搁这儿熬着了。我在这儿守一天。”
江林说:“哥,我知道你心里窝火,但是……”
加代一摆手,“我没怪你。江林,我一点儿都没怪你。这种事发生在耀东身上,太正常了。我不止一回提醒他,我信你也提醒过他,可他不听,咱也没辙。行了,我在这儿守着,弟兄们回去歇着吧。”
“哥,那你就多费心了。”江林带着五六十号人回去了。加代领着二十来号人在医院守着陈耀东。
负责盯梢的那小子一看,赶紧给龙哥打电话:“龙哥,我看有下手的机会了。”
“有下手的机会了?”
“不知道咋回事,人都撤了,现在只有二十来号人在ICU外头守着,一个个困得迷迷糊糊的,靠在椅子上打盹。哥,你看这是不是个机会?”
“你看准了?”
“我能看错吗?”
龙哥问:“有没有认识的?”
“没有认识的,都是生面孔,看着也不像在社会上混很久的,都跟新人似的。龙哥,要不你再过来瞅瞅?”
“行,我这就派人过去。”龙哥挂了电话。
铁驴气呼呼地跑到医院,一看加代在,就说:“哥,你咋跑这儿来了?”
“我昨晚听说这事儿,就睡不着觉了,上午才赶过来。邵伟呢?”
“伟哥一会儿就到。哥,我看看耀东咋样了,伤哪儿了?”
……过了大概半个小时,龙哥亲自领着三个手下,这可是他们七伙人里最能打的,一行人来到楼下,跟盯梢的小弟碰了头。龙哥直接问:“目标在哪儿?”
“楼上呢。”小弟答道。
“人不多吧?”龙哥又问。
“不多。”小弟肯定地说。
“好,咱们上。”龙哥一挥手。
ICU在五楼,龙哥他们特别小心,到了四楼就下了电梯,打算从安全通道悄悄摸上五楼。阿龙和三个杀手打头阵,盯梢的小弟跟在最后。刚到五楼楼梯口,阿龙就做了个手势:“停,我先上去探探路。”
阿龙一手插兜,推开安全出口的门,一看,五六个家伙正聚在一起抽烟呢。这几个人正是马三、铁驴、小广子、丁健、孟军和郭帅。他们一回头,看见阿龙,就问:“你干啥呢?”
阿龙心里咯噔一下,但面上不露声色:“哦,我问问,这是骨科吗?”
“不是骨科,是外科。骨科在楼下呢。”对方回答。
“哦,谢谢,我走错了。”阿龙说完,赶紧关上门,转身就往楼下跑。
马三最先反应过来,笑了笑,其他人也立刻明白了怎么回事。丁健说:“我去追他们。”
“哎,你别去。”有人劝道。
但丁健坚持:“我要为耀东报仇。”
孟军也掏出真理,郭帅一摆手:“那我也去。”
马三一拍板:“都去。”
这帮人都是混社会的老手,一个比一个精。他们没走楼梯,直接进了电梯。孟军说:“他们应该在三楼或者四楼。”
郭帅回头说:“什么三楼四楼,直接到一楼等他们。”
马三赞道:“对,这才是聪明人,到一楼。”于是,一帮兄弟都到了一楼,守在安全通道和电梯口。
阿龙回到四楼,跟那几个手下说:“妈呀,吓死我了。”
手下问:“龙哥,还有机会吗?”
“C,吓死我了。五六个小子在那抽烟呢。现在不行,晚上再来吧。”阿龙说。
“那现在咋办?”手下问。
“撤!下楼。”阿龙说完,带着人顺着安全通道往下走。
刚走到一楼,门一开,阿龙就看见马三他们了。马三开口道:“嘿,还没走呢?兄弟,找到骨科没啊?”
阿龙一听,挺惊讶:“哟,真巧啊,兄弟们,你们不是应该在楼上的吗?”
“就等你呢。”有人回应。
“啊?等我?”阿龙一脸疑惑。
“来来来,都别动,出来,后边那四个,都别动!”小广子眯着一只眼,手里举着短真理,“都别动,都出来!”
阿龙懵了:“不是,兄弟,你们这是啥意思?”
这时,一个职业杀手伸手摸向腰后,丁健眼疾手快,一个箭步冲过去,手里的真理刺直接扎向那小子的肚子。那小子“咕咚”一声,一屁股坐地上。丁健顺势骑在他身上,真理刺顶在他脖子上:“别动,还想掏家伙?”
郭帅上前一脚踢倒一个。铁驴伸手抓住一个,用十一连发的真理顶住他脑门:“别动!”孟军也举起十连发的真理:“别动!”
那五个人吓得都不敢动了。马三,那个总是冲在前面但从不亲自动手的人,把安全门一关。不过,门外还是有不少人看到了,有认识的人说:“是加代那伙人,不用理。”
丁健从身下的职业杀手腰后摸出一把短真理,回头说:“你们看看这个!”
那小子突然一口咬住丁健按着他脖子的手腕,丁健疼得手一甩,然后按住那小子的脑门,“咣当”一声摁在地上,另一只手抄起真理刺,从那小子嘴巴一侧扎到另一侧,再往上一拉,那小子的嘴直接被豁开了,捂着嘴在地上打滚。
还有两个职业杀手站在墙角不敢动,身上的家伙也被卸了。那个盯梢的小子蹲在地上,双手抱头:“哥,我错了。”
马三走过来,指着阿龙说:“你是带头的吧?”
阿龙说:“大哥,我不明白,你们这是要干啥?”
“放屁!你带家伙来干啥?你不明白?我现在就把你拽出去,拴在车后面,让你跟汽车赛跑,看你还明不明白!”马三恶狠狠地说。
阿龙一听,吓得直摆手:“别别别,兄弟,你问什么我说什么,行吗?我真不是主谋。”
“谁是主谋?”
“杨大哥。”
“谁?”
“杨老大。”“杨大哥!”有人喊。
这五六个人,谁都不清楚杨老大是何方神圣。马三赶忙给加代拨了电话。加代下楼后,扫视一圈,问阿龙:“你认得我不?”
“认得。”阿龙回道。
“哟呵,胆子够肥的啊!认得我还敢对耀东动手?”加代挑眉。
“代哥,咱也是收人钱财,替人消灾,您看……”阿龙赔着笑。
加代一听,冷哼一声:“行,那我让你消个灾。你们几个,我眼下还不能把你们彻底收拾了,要是把你们打没了,消息就得传出去。马三,给他们几个……”
正说着,加代瞧见丁健摁着个嘴豁了的人。加代问:“这是咋回事儿?嘴咋成这样了?”
丁健说:“哥,他咬我。”
加代说:“去跟主任说一声,把他扔进ICU。”
马三一听,赶忙说:“哥,他这情况进不了ICU啊。”
加代说:“那就再揍一顿,揍到够进ICU的标准。几个没受伤的,拉回酒店去,别让他们通风报信。”
那五六个人又是一顿拳打脚踢,把豁嘴子打进了ICU,阿龙等人则被拉回了酒店。加代安排铁驴、小彪子,还有邵伟身边的八兄弟去医院守着耀东。
到了酒店,阿龙把事儿一五一十全跟加代说了。加代听完,后背直冒冷汗。他以前也打过架,也碰上过对面老板雇职业杀手的情况,可从来没见过这么大阵仗。加代说:“耀东能活着,真是命硬,这是菩萨保佑、老天爷帮忙啊,不然这次肯定没命了。”
加代看着阿龙,问:“这是几拨人干的?”
阿龙说:“这只是其中一拨。代哥,我跟您实话实说,不敢再瞒您了,杨老大身边还有六拨人呢。代哥,您把我扣这儿,一点用都没有。我要是长时间不回去,杨老大肯定觉得,要么我被你们扣下了,要么就是我跑了。所以,大哥,我……”
加代一挥手:“我不可能放你走。”
阿龙说的倒也在理。加代不想让消息泄露,可这会儿消息已经漏出去了。杨老大能雇七拨职业杀手,肯定不是简单角色,肯定也不会让六拨人凑一块儿。代哥琢磨了好一会儿,开口问:“杨老大现在人在哪儿呢?”
“代哥,这我可真不清楚。他可能在家,也可能在公司,还可能去外地了。自打他把事儿交给我,我就再没见过他。”
“你少忽悠我。”
“我哪敢忽悠您啊?”
加代说:“你刚还说他和那几伙人在一起呢!”
“我晓得他们上午是在一块儿,可现在在不在一起我就不知道了。杨老大也知道昨晚这边搞砸了,也知道你们调了好多人过来,昨晚盯着看了一整晚。我猜他肯定能想到你们会有所行动,所以我估计老杨肯定……”
加代听了,点点头:“兄弟,你这么讲,倒挺实在。把杨老大的电话给我。”
阿龙便把杨老大的电话给了加代。这时江林问:“哥,那这帮人咋整?”
加代说:“送老谢那儿去,就当还老谢个人情。”
“好嘞。”江林把阿龙他们四个送到了老谢那儿,老谢高兴得不行。毕竟职业杀手身上指定有案子,老谢这下立功的机会可来了。
回到表行办公室,江林又问:“哥,这事儿你打算咋处理?”
“你啥想法?”
“哥,我的意思很明白,这架是非打不可的。要是不给他点颜色瞧瞧,他迟早得成个大麻烦。现在听阿龙说,他那六伙人没凑一块儿。他要是想阴咱们,咱们也得防着点。毕竟,明着来的真理好躲,暗地里放的箭可就难防了。”
“嗯,你说得在理。”
“所以啊,哥,我有俩主意。一个是突然袭击,直接过去干他。不过这招估计行不通,那边肯定早有防备了。阿龙也说了,错过了那个好时机,那就只剩下一个办法了。”
加代问:“啥办法?”
江林说:“稳住他,别让他轻举妄动。”
“咱俩想到一块儿去了。”加代拿起电话,“喂,是杨老板吗?”
“你是谁啊?”
“我是陈耀东的哥哥,加代,深圳的。”
“有事儿吗?”
“杨大哥,我弟弟的事儿,我先给你道个歉。我当大哥的,没管好他,他确实太过分了。大哥,不管你愿不愿意,我都代表我兄弟给你赔个不是。大哥,你要是愿意,咱就接着往下说。”
“没什么愿不愿意的,你直接说你的意思吧,别绕弯子了。”
“那好,杨大哥痛快,我也就不藏着掖着了。你看,现在都打成这样了,耀东还在医院昏迷不醒呢,生死未卜。杨哥,能不能这事儿就这么算了,别再追究了。耀东就算能活过来,最轻也得是个植物人,跟死了没啥两样,甚至比死还难受。所以啊,杨哥,既然都这样了,你能不能高抬贵手,放他一马呢?”
“老弟,就算他成了植物人,他还能躺在那儿,对吧?要是时间长了,你叫他,他说不定还能应一声。可我的弟弟呢,我叫他,他再也不会应我了。我亲弟弟,我怎么叫他,他都不会再应我了,他的身体已经凉了。植物人身上,最起码还是温的吧?”
“杨哥,人死不能复生,咱们这么打来打去的,说实话,或许你听说过我,或许你没听说过我,我只想说一句,这么打下去,对谁都没好处。所以我就先提出来……”
“加代,你不用跟我拐弯抹角,我懂你的意思。你想告诉我,你也不是好惹的。”“再这么闹下去,你迟早得动手反击。加代,我可不怕你反击,实话跟你说,我花了三千五百万,雇了七拨职业杀手去对付陈耀东。你要是敢掺和,我还能再雇七拨人收拾你,你信不信?”
“杨哥,够有胆量的,我信。我其实是来找你和平解决的,真要动手,我就不给你打电话了。杨哥,你有什么条件吗?”
“有啊。”
“啥条件?你说!只要我能办到的,我一定办。”
“你把陈耀东的尸体给我送来。”
加代一听,“就这个?没别的了?”
“没别的,就这个。”
“那钱呢?你看钱方面……”
“别提钱,我一分都不要,我也不缺钱。”
“杨哥,我刚到深圳,想给你带点小礼物去看看你,行不行?”
“不用。”
“大哥,电话里别把话说得太死。你可以当我认怂了,害怕了,斗不过你。我想当面跟你聊聊。”
“兄弟,聊也没啥用。”
加代说:“那我当面给你道个歉,总行了吧?我准备一下,马上过去。”
杨老大一听,“你知道我在哪儿,就敢来?”
“杨哥,给兄弟个面子嘛。”
“那这样,晚点我给你打电话,你等我电话。”
“行,杨哥,我等你电话。”加代挂了电话。
江林说:“哥,这事儿你看……”
加代一摆手,“听我说,咱们分两步走。第一步,这姓杨的够狠,现在对他来说是个机会,他肯定觉得我没防备,以为我服软了,他一会儿要么来医院,要么来找我。第二步,咱们得稳住。”
江林问:“怎么稳?”
加代说:“他可能会犹豫一下。”
江林一听,“那都是他们的计策啊。哥,咱们的计策呢?”
加代说:“咱们的计策就一个,想尽一切办法找到他藏在哪儿。”
“不好找啊。”
“所以我打这电话就是为了先稳住他。必须尽快找到他,越快越好。行吧?”
“哥,那我也尽力。”
加代说:“你听我说……”“还有半小时,你赶紧派辆车去机场接人。”
“接谁啊?”
“乔巴。”
江林一听,愣了一下:“乔巴要回来了?”
加代说:“我回来前不放心,就给他打了个电话,让他赶紧回来。你一会儿安排人去接他。”
“行。”
江林立马开始行动,找朋友、哥们,还吩咐手下人四处去打听杨老大的下落。同时,他让麻子去机场接乔巴。
宝安机场,乔巴穿着一身小米灰色的西装,手里提着个小行李箱,手腕上戴着价值一千多万的百达翡丽手表,还戴着一副墨镜,头发梳得油光锃亮,大背头造型,正朝着出口走来。
这时,脸上涂着红药水的麻子挥手喊道:“师兄!”
乔巴愣了一下:“谁呀?”
“我,麻子。”
乔巴把墨镜摘下来:“哎哟,师弟,你这是咋啦?”
“别提了,上车再说。大哥正等着你呢,让我赶紧来接你。”
上了车,乔巴又问:“麻子,你脸怎么弄成这样了?”
“我骑摩托摔的。”
“你这……唉。”
“不提这事儿了。大哥那边着急了,巴哥,这事儿你有没有啥主意?”
乔巴说:“你先跟我说说,现在进展到哪一步了?大哥回来后打算怎么行动,他是怎么安排的?”
麻子把加代的做法一五一十地告诉了乔巴。乔巴点上一根烟,说:“其实代哥这步棋,可以换个走法。”
“怎么说?”
“代哥这步棋,就像是将军抽车。”
“哦。师兄,那你的意思是?”
“直接车到底,绝杀。行了,你拉我回去吧。”
到了表行,见面后,加代一挥手:“走,你跟我去办公室。”
乔巴也一挥手:“哥,不用进办公室了。路上麻子跟我讲了不少。哥,江林是不是去打听消息了?”
“打听去了。”
乔巴说:“就这一步棋。”
加代一听,来了兴趣:“什么棋?”
乔巴说:“他能花钱,我们也能花钱。”
“巴子,我也想到了这个,就是不知道从哪儿下手。”
“哥,我知道从哪儿下手,这事儿我来办。”
加代一听,说:“那行,就按你说的办。”
不一会儿,江林回来了。加代好奇地问:“这杨老大到底是干啥营生的啊?”
“他人在广州呢,啥买卖都沾点,产业不少,房地产也搞。还有个商会,跟广义商会还合作过。他手下有个经理,之前还跟咱们买过手表呢。”
乔巴接着问:“二哥,他身边就没个能让他完全信任的人吗?”
“有啊,他弟弟,排行老二。”
乔巴摇摇头说:“不可能就他弟弟这一个吧。”
江林说:“还有个姓周的,是他手底下管事的,说白了就是个管家。”
乔巴又问:“还有其他人吗?”
“还有好几个呢。”
乔巴干脆地说:“你把这几个人姓名和电话都给我。我一个一个去搞定。”
“不是,乔巴,你……代哥这事儿可挺着急的。”
“我也急啊。二哥,你麻溜把号给我。”
江林回头看向加代,“哥,这能行吗?”
加代一挥手,“给他。”
江林问:“啥招儿啊这是?”
“二哥,啥招儿我就不跟你细说了,跟你解释还得花时间,你理解也得半天,你赶紧把电话号给我得了。”
“不是,哥,他是不是有点看不起我啊?”
加代一摆手,“江林啊,你去医院看看耀东去吧。”
乔巴也催着说:“二哥,你赶紧走吧。你在这,我思路都不顺畅。”
江林把几个人的电话给了乔巴,转身就出去了。
拿到电话号码后,乔巴挑了其中一个拨了过去,“你好,周老板。我姓乔,来自深圳。你是做房地产的吧?有个合作,是广义商会给我推荐的,咱们能见一面吗?那行,那两个小时后我到广州找你。”
乔巴挨个儿打了电话,分别约好了见面的时间。打完电话,乔巴说:“哥,我要去广州了。”
“巴子,你一个人去能行吗?”
“你放心,哥,我心里有数。你这事儿不是交给我来办了吗?”
加代叮嘱道:“千万小心,姓杨的那家伙心狠手辣。”
乔巴呵呵一笑,“能比我还狠?”
“那倒没有。但你还是要千万小心。”
“明白。哥,你就放心吧。”乔巴上了车,独自一人前往广州。
乔巴和那几个人约的是同一家茶馆。就是时间上有点错开,头一个来见面的,是老杨家的那位管家。俩人一碰面,握了握手。乔巴先开口:“您好啊,周老板。”
“您好,乔老板,我听电话里说有合作的事儿,怎么个合作法呀?”
“您先坐会儿,想喝点啥不?”
“不喝了,直接说正事儿吧。你提到广义商会了,我们确实常跟他们打交道。”
“周哥,我打听过了,您是做房地产的,专门给老杨家管着事儿,对吧?”
“说是管事,我也有点股份在里面。”
“周哥,我关下门啊。”
“这,这是啥意思啊,乔老板?”
乔巴说:“怕隔墙有耳。”门一关上,乔巴接着说:“我跟您实话实说,您常年在广州,有个人您肯定不陌生。”
“谁呀?”
“徐刚。”
老周一听,立马说:“徐老板啊,我知道。”
乔巴接着说:“我这次是打算跟几个大老板一块儿合作。不瞒您说,我从上海过来的,不过深圳才是我老家。”
老周说:“听您说话口音,有点像上海的。”
“对。这次一块儿合作的,有徐刚,广州的郑伟,深圳的朗文涛,还有珠海的金远山。”
老周一听,惊了:“哎呀妈呀,这几个可都是实力杠杠的啊。”
“没错。为啥这次计划找您来谈呢,周哥,我也不瞒您,两年前我就知道您了,不过您可能不记得我了。”
“咱俩在哪认识的呀?”
乔巴说:“是我知道您,知道您有本事。”
“我哪有啥本事啊?”
“周哥,那我就直说了,这四位老板加上我,五个人想把你们商会投资的那俩大厦买过来。我们也知道这俩大厦是您在管。”
“那啥价钱啊?”
“价钱好商量,我们有自己的打算。我们想拿这俩大厦当跳板,干更大的事儿。找您来谈,是因为我知道周哥在杨老板面前说话挺有分量的。我是这么想的,要是将来我们能买下来,这俩大厦还继续让您管,只不过不是替老杨管了,是替我们管。”
“这……”
乔巴一摆手:“您先听我把话说完。”周哥,我知道你心里头肯定想反驳我,但先别急,听我把话给撂完喽。俗话说得好,人为财死,鸟为食亡嘛。咱们跟谁干不是干,你说是不是?我乔巴可不敢把话说得太满,但有一点我敢拍胸脯保证,你在咱们这儿,那也是股东一枚,股权嘛,肯定比原来你手里的要多……”正说着呢,电话响了,乔巴赶紧说:“周老板,您稍等会儿,我接个电话。”
这电话啊,是乔巴提前安排好的王瑞打来的。王瑞的电话号码尾号是六个九,徐刚的则是五个九。乔巴故意拿着那尾号连九的电话,在老周面前晃了晃,然后说:“喂,徐刚,徐老板啊。”
乔巴一接起电话,就满脸堆笑地说:“哎,刚哥,我这儿正谈着呢。您别急,我知道,十二个亿,差不多,行,您跟其他几位大哥也说一声。别急,我这儿正谈着呢,好嘞。”说完,乔巴就挂了电话。
老周一听,眼睛都瞪圆了:“十二个亿啊?”
乔巴一抬头,瞅着老周说:“听见了?”
“徐刚……”老周喃喃自语。
乔巴接着说:“这个人啊,做事有魄力,霸气侧漏,他想用十二个亿来收购咱们。”
“行啊,但是我是想……”老周话还没说完。
乔巴就一摆手,打断了他:“想啥呢?你想少要点啊?那我可就不找你谈了。我啊,是想着在十二亿的基础上,再往上提提价,我的目的嘛,就是想占个大股。”
乔巴继续滔滔不绝:“周哥,将来咱们俩要是绑一块儿了,我把我的股权分你点。但是啊,我跟他们可不能直接说十二个亿。我不得跟他多要点嘛?说白了,这里头我有我的打算,有我的私心。”
老周一听,竖起大拇指:“老弟,你这脑袋瓜子,厉害啊!”
“周哥,我今天来呢,就是想先跟你见个面,谈谈这事儿,看看你咋想的。”乔巴笑着说。
老周说:“我同意。如果真能成的话,我也建议杨老板把这楼给卖了。”
“周哥,我特别欣赏你这种有眼光的人,如果有机会,咱们一定要一起合作。”乔巴一脸真诚。
“我考虑考虑。”老周沉吟了一下。
“周哥,头回见面,这点小意思,不成敬意。周哥,将来如果真有机会合作了,我希望你能记住老弟我的好。”说着,乔巴递给老周一张纸。
老周一看,惊讶地说:“什么呀这是?”
“支票,一千万。”乔巴笑着说。
老周连忙摆手:“老弟,你这……”乔巴摆摆手,满不在乎地说:“这有啥大不了的,简直就是小菜一碟,九牛一毛嘛。”
老周一拍大腿,爽快地说:“老弟,既然这样,那就甭犹豫了。你就直说,要我怎么做,我全听你的。明天我就辞职,就按你们定的这个价,你直接找老杨谈,老杨肯定也会卖,对吧?你这也太抬举我老周了。”
“哥,那你先把这钱收回去。这么说,你是答应啦?”
“我答应,一百个答应!”
“周哥,你要是真答应了,这屋里也没外人,我得求你帮我个忙。”
“有啥事,尽管说。”
乔巴叹了口气,说:“说实话,早些年,我和杨老板之间有点过节。”
“哦哦,那我想请周哥帮忙调解调解。”
老周皱了皱眉,问:“啥事啊?”
乔巴说:“我一个老弟和他闹了点矛盾,都是好几年前的事儿了。”
“那你看,需要我怎么做?”
“周哥,你知道杨老板现在在哪吗?”
“我还真不知道,好几天没联系了,平时大家也各忙各的。”
乔巴想了想,说:“那你这样,一会儿你帮我找找他,我就不出面了。就这事儿,你帮我调解调解,聊聊就行。”
“你老弟叫啥名字?”
“我老弟姓陈,叫陈耀东。”
“啊,他是做啥的?”
“在深圳做买卖的。”
“那行,需要我怎么跟他说?”
“你就帮我聊聊就行,让他心里别太记恨我老弟了。我一心想把这生意谈成。要是他一直记着这个仇,将来我还怎么谈生意啊?”
“你说得在理。”
“所以周哥,一会儿你帮我找找他,你们在哪见面,你跟我说一声。我等你电话,我在楼下等你也行。你谈完了,下楼我接你,咱们一起去吃饭。”
“老弟,你太客气了。”
“周哥,你就帮我办这一件事,我特别感谢你,这事办完我还有重谢呢。”
“没问题,兄弟,那我就替你去办这事儿。”
“那我就不送你了。一会儿你打个电话告诉我见面地点,我等你。”
“不用等,我找你。”
“不不不,还是我等你,得尊重周哥。”
“行!”“行,我听你的,那我这就走啦。”
“你走吧,我一会儿还约了几个朋友呢。”
老周于是就离开了。乔巴心里想着,既然老周这边已经搞定了,那其他人就没必要再见了。他便挨个给其他几个人打电话,找的理由都是今天太忙,没法见面了。
打完这几个电话后,乔巴又拨通了麻子的电话:“麻子啊。”
“师兄,啥事儿?”
“你麻溜地把向西村的人给我调过来,能调多少调多少,让他们把响器也带上,以最快的速度赶到茶馆来找我。”
“好嘞,师兄。”
等麻子把人都召集齐,又过了一个多小时,老周的电话打过来了:“老弟啊,我刚给杨老板打了电话,跟他说有个大合作,他让我现在就过去找他。他就在那大厦里呢,你就在大厦楼下等着我呗。”
“行,那我这就去等你。周哥,你可一定要帮我在杨老板面前多多美言几句啊。”
“你就把心放肚子里吧,你听我的好消息就行。我跟老杨这么多年了,这点面子还是有的。”
“那行,我就等着周哥你的好消息了。”
乔巴转头对麻子说:“麻子,咱们去大厦,车停得乱一点。你跟弟兄们说,谁都不许下车,等我电话。”
“师兄,这到底是要干啥呀?”
“让你干啥你就干啥,别问那么多。”
老周来到了老杨的办公室,只见走廊里站着二三十个人。老周敲了敲门,听到里面老杨说“进来”。
老周推开门,抬手打了个招呼:“杨总。”
“坐!你电话里跟我说啥事儿,啥合作啊?”
老周说道:“我有个老朋友跟我说,徐刚、朗文涛,还有一个人我一下子想不起来了,都是大老板,这几个人你应该听说过吧?”
杨老大说:“徐刚我知道,那几个我不认识。你啥意思啊?”
“他们想买咱们这座大厦。”
“那他们出多少钱呢?”
“说是十几个亿呢,你看咱们现在留着这座大厦……”老周把买卖的事情详细地说了一遍。
老杨一听,也有点动心了,说:“行,我心里有数了。等我这两天忙完手头的事儿,再好好考虑考虑。”
“那行,杨总……”
老杨看着老周,问道:“怎么的,你还有别的事儿啊?”
“有个小事儿。”
“啥事儿啊?”
“杨哥,我跟你也这么多年了,我想替我一个老弟求个情。”
“你老弟?求啥情啊?”“我有个兄弟,说不定和你有过啥不愉快,他是我家亲戚。”
“谁啊这是?”
“在深圳混的,姓陈,叫陈耀东。”
杨老大一听,愣了下,又问:“谁?”
“陈耀东啊。”
“那然后呢?”
老周也愣了下,重复道:“然后……然后呢?”
“杨哥,我那兄弟可能跟你闹过点别扭,您大人有大量,别跟他计较了,这事儿就这么算了,我求您了。”
“谁让你来找我求情的?”
过了半小时,老周正打算跟杨老大说正事儿呢,电话突然响了。老周赶忙说:“杨哥,稍等下,我接个电话。”
“接吧,没事儿。”
老周接起电话,“喂,周哥。”
“哎,兄弟,咋啦?”
“咋样啊?我可都到楼下啦。”
“杨老大就坐我对面呢。周哥我正跟他谈事儿呢,你别急,别急啊,兄弟,再等我一会儿。”
老杨一听这话,“噌”地一下就站起来了。老周赶紧双手合十,一个劲儿地作揖:“杨哥,杨哥,您先消消气!”
老杨背着手,在屋里来回转圈踱步。
乔巴朝着麻子一挥手,“赶紧把人都叫下来!”
哗啦一下,一百来号人,手里拿着十一连发的真理、五连发的真理,还有大砍刀,从大厦对面停得横七竖八的车里涌了出来,往大厦这边冲。在六楼的老杨走到窗户边上一看,转过身,一脸惊讶地对老周说:“老周,我真没想到你还有这么一手啊。”
“不是,杨哥,我咋啦我?”
老杨气得脸都变了形,恶狠狠地说:“谁也别想找到我,小兔崽子,你还跟我玩这套?先装可怜求饶,再把人引过来,想让我放松警惕?老周啊,我能留你?知道我弟弟老三怎么没的吗?陈耀东又是咋死的吗?”
“杨哥,你听我解释……”
过了五分钟,乔巴一挥手,说:“撤,走!”
这时,楼下保安通过对讲机喊:“杨老板,楼下来了百十号人,正往大厦里进呢!”
老周也听见了,急忙喊道:“杨哥,我真没干啥啊,杨哥,这是有人陷害我……”
“陷害你?我呸!”老杨掏出真理,砰地一声,直接打在老周胸口上。血从伤口往外冒,老周嘴里也吐血了。老杨本来只是想吓唬吓唬他,一看这阵仗,赶紧说:“快,送他去医院!”
乔巴听到真理声,赶紧打老周电话,没人接。乔巴一挥手:“麻子,你带一拨人堵后门,我带人堵前门,谁也不许放走!”
乔巴心里琢磨,老周这下不是死了就是残了。他最希望老周死了,那样他的计划就成功了。乔巴这也是在试探老杨,看他是不是真是个心狠手辣的主儿。要是老杨真狠,那就正好掉进他的圈套;要是老杨不够狠,这招可能就不灵了。
乔巴给徐刚打电话:“刚哥,我是乔巴。”
“哎,老弟,啥事儿?”
“刚哥,我跟你说个事儿,耀东被一个姓杨的给打伤了。”
徐刚一听,惊讶地说:“我不知道这事儿啊,那我马上去深圳。”
“刚哥,我找你不是为了这事儿。我现在就在那姓杨的公司楼下呢,他很可能又把人给杀了。我把他公司前后门都堵了,他肯定跑不了。刚哥,他离你公司挺近的,他叫人都来不及。你看看能不能把你那些铁杆阿sir朋友叫来,把他抓个现行。”
“乔巴,你这说得我糊涂了,他杀人了,你咋知道的?”
“刚哥,你就别问了,听我的没错。”“没时间解释了,你赶紧帮我把阿sir找来,一找一个准儿!”
“行。”徐刚一个电话打出去,广东那家安保公司的老陈立马答应亲自来处理。
老杨的几个兄弟正抬着老周下楼,眼瞅着老周快不行了。赶紧给老杨打电话:“杨哥,出不去了,门口围了好多人。”
“谁的人?”
“不知道,反正出不去了。前门后门都被堵得严严实实的。”
“好,知道了。”
老杨心里琢磨,八成是加代搞的鬼,于是拨通了加代的电话:“加代啊。”
“杨哥,您好。”
“你不是想跟我聊聊吗?”
“对,我正想找您谈谈呢。”
“你消息挺快啊,知道我在哪儿。”
“杨哥,您这是啥意思?”
“知道我在公司是吧?你把人撤了,让我出去,我立马去深圳找你谈。”
加代想了想,说:“杨哥,我不谈了,没心情。”
老杨一听急了:“老弟,我可是真心实意的。”
“我没那份心情了,杨哥,也不用谈了,咱们直接看结果吧。”说完,加代挂了电话。
加代虽然不知道乔巴到底怎么办的事,但也能猜个大概,肯定是抓住了老杨的把柄,让他疼得直叫唤。加代自言自语道:“你找我谈的时候我不去,现在你找我,我也不谈了。”
没过多久,徐刚带着人到了,和老陈一起,领着上百号阿sir。里面的兄弟一看,都傻眼了,心想这下完了,阿sir来了。赶紧把老周又抬了回去:“杨哥,楼下来了一百多个阿sir。”
老杨一摆手:“没事,我下去。你们几个听我说……”
话还没说完,哐当一声,办公室门被踹开了,阿sir冲了进来:“别动,别动!”
进来的阿sir往地上一看,喊道:“陈经理,陈经理,这儿有个人不行了。”
老陈走了进来,老杨直接懵了,一屋子的职业杀手全被堵在办公室里,一个也没跑掉,也根本跑不了。老杨硬撑着淡定,抬手跟陈经理打了个招呼:“陈经理。”
老陈问他:“这是你干的?”
老杨结结巴巴:“我,你,他,啥呀这是?”
老陈说:“看你,话都说不利索了,我可逮你个正着了。”
老杨赶紧否认:“不是我干的。”
老陈反问:“不是你是谁?怎么就在你办公室?瞧瞧这一地的西瓜汁。都别动,我就不信查不出点线索。”老陈一挥手,“给我搜!”
一个阿sir从老杨抽屉里翻出一把短真理,“经理,您看这个。”老陈摆摆手,“带回去验指纹。老杨,别怪我不客气,走吧。”
老杨急了:“陈经理,你要这么搞,那可就鱼死网破了。”
老陈一听,问:“你这是啥意思?”
老杨说:“我知道你为啥来,也知道谁指使你来的。我不在乎,我弟弟没了,我当哥哥的,做到这份儿上了,鱼死网破,我跟你走。”
老杨和那个杀手都被带走了。乔巴坐在车里,抱着膀子,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,看着老杨被押出来。徐刚凑到乔巴旁边,“巴子,你这招儿太绝了!”
乔巴没吭声。徐刚又问:“怎么了?”
乔巴拨通电话,“哥,我这边差不多了,但我有个疏忽,你赶紧帮我处理一下。”
“你说。”
乔巴说:“耀东那边是不是安排了两个人?”
“对啊。”
“你赶紧找老谢,让老谢赶紧找些证据,证明是那俩人干的,一定要坐实了。时间紧迫,越快越好,争取一个小时内搞定。老陈刚把老杨带走。”
“好嘞。”加代和江林赶紧往老谢那赶。路上,加代又给郝云山打了个电话。
一进办公室,老谢就问:“这是咋啦,慌慌张张的。”
“谢哥,那俩人处理得咋样了?”
“我懂你的意思,放心吧,谢哥办事还能没底?你就把心放肚子里,那俩人交代得可清楚了。”
“谢哥,这事儿可容不得半点……”
“哎呀,你就放心吧,没事儿的。”
加代转头出来给乔巴回电话,“巴子,老谢跟我说了,差不多坐实了。”
“好嘞。”乔巴“啪”地挂了电话。
徐刚凑过来:“巴子,你跟我说说这事儿咋解决的,我请你搓一顿。”
乔巴有点犹豫:“那老陈那边……”
徐刚拍着胸脯:“老陈那儿没事儿,他不敢跟我玩虚的,一会儿我就给他打电话。老杨都被抓个正着了,他还想跑?没门儿!”
说完,徐刚拉着乔巴出去透透气。吃饭时,乔巴把事情从头到尾跟徐刚说了一遍。徐刚听完,一拍桌子:“乔巴,你开个价,想要多少?”
乔巴愣了:“刚哥,开啥价啊?”
徐刚豪气地说:“我给你年薪五千万,你跟着刚哥混,咋样?”
乔巴摇摇头:“刚哥,你就是给我五个亿,我也不去。我就认一个大哥,那就是加代。”
徐刚一脸佩服:“乔巴,我真是,从来就没这么喜欢过谁,你太对我胃口了!”
乔巴让徐刚安排人,把老周身上那一千万的支票拿了回来。
吃完饭,乔巴就回深圳了。老杨在里面,还真把杨老三的事儿给供出来了。老陈赶紧把老谢找来,老谢又把给陈耀东顶包的两个弟弟叫来了。两个兄弟把事儿一五一十说了。老谢解释:“耀东当时受伤了,脖子挨了一下,直接就倒了。他身边两个小弟,怕对方把耀东给杀了,就从他手里抢下了真理刺。另一个小弟,不知道被谁推了一把,‘咕咚’一下就给了杨老三一下。”
老杨没吭声。老陈说:“行了,我知道了。老谢,我先收拾老杨,耀东的事儿,我们还得接着查。”
说完,老陈转头问老杨:“你是不是当场被抓的?是不是?你身边这几个人,我们都问过了,都说是你叫来的,一伙五百万呢。你就等着吧。”
杨老大被抓走那晚,杨老二就跑了,消失得无影无踪。过了一段时间,老杨被定了重罪,身边那几个职业杀手也都被送进去了,基本算是废了。
耀东在医院躺了一年多,才出院。
今天的故事就讲到这儿了,喜欢听故事的,给老弟点个关注,咱们下个故事接着聊!感谢各位捧场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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